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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僅大模型不能卷，應用也不能太卷”

9月7日晚的外灘大會上，微軟小冰CEO李笛在與搜狐科技等媒體對話時指出，當前AI技術浪潮是十幾年中最強烈的，“這個方向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方向，但我們誰都不知道它底改變多少，我們只知道它還需要去改進的。”

如何進行大模型創(chuàng)新？大模型創(chuàng)業(yè)前景如何？算力投入怎么衡量？李笛在對話中做出了回應。

以下為訪談實錄，經編輯。

媒體：很多大公司都在花大成本投入大模型，前兩天李彥宏也提出希望大家不要再卷大模型了，應該集中于應用的開發(fā)，您怎么看這個問題？

李笛：我覺得應用也不能太卷。現在行業(yè)里面最大的問題是太雷同，大家都沿著同一條路線往前走，沒有多樣性，這個其實是和創(chuàng)新精神真正違背的。我們有的時候會認為創(chuàng)新是追趕，其實不是，創(chuàng)新是有自己的新的方法去實現自己的優(yōu)勢。

我覺得大模型太貴了，恰恰因為它太貴了所以我相信大家都會走到一個好的路上。因為你不太可能燒很久。我相信很快就會有變化。這個觀點哪怕在幾個月之前都不會被認同，因為大家都覺得（大模型）越大越好，一定可以追上。這些事情現在都還沒有形成結論。

媒體：大家從哪些維度判斷使A公司和B公司大模型的發(fā)展有雷同？

李笛：一個大模型的APP，打開了以后右邊有一個小燈泡告訴你能干什么，那些東西都不是殺手級的應用的，能寫在那兒的都是人人都一樣的，真正重要的，可能現在正在某一個地方呢，像妙鴨一樣，它可能正在憋一個大招，但那些東西都是一樣的。

我覺得我們都是不是反對大模型，有一個歷史階段，你都得先追及格。說實話同行業(yè)里面一段時間都挺蒙的，被打蒙了，那你得先追上它，或者你先知道它是怎么做的，你再去嘗試多樣性，再去嘗試差異化。我覺得現在是這么一個階段。在嘗試這個的時候，重復造輪子這種事沒有必要，在應用上才是最大的發(fā)展。

媒體：怎么看開源閉源這樣的生態(tài)，大模型在哪一種生態(tài)里面發(fā)展的更好一點？

李笛：其實開源模型這種生態(tài)是過去已經證明了它的非常旺盛的生命力，但是大模型來講開源目前為止把整個戰(zhàn)場變的更加混亂，這個客觀上講是好的。很多做應用的玩家可以很好地開始做他的應用，而不會被這個擋在門外，我個人認為這個是創(chuàng)新的地方。

至于說未來到底是閉源還是開源？取決于你是這個行業(yè)里面做什么的。如果你是做大模型的公司肯定是閉源，如果你是一個云的公司，比如說你是微軟，當然要兼容各種各樣的模型，那當然開源閉源對你講都是好的生態(tài)，這個完全取決于你的立場，很不一樣。

媒體：未來幾個月大模型的公司會不會變少，甚至是變成寡頭壟斷？

李笛：這個不好預測。但我的想法是作為創(chuàng)業(yè)公司來講，一定要慎重。我覺得大模型作為創(chuàng)業(yè)公司來講，一定要慎重。還是剛才說的那句話，如果它的創(chuàng)新是在一個維度上線性的，你只要追就可以了。但誰都不知道，目前為止所看到的技術范式是不是這個方向，但是發(fā)現最后的方向跟它有夾角。你現在跟越快，對創(chuàng)業(yè)公司來講會走得越偏。

這個是僅限于你把自己定義為是一個大模型的創(chuàng)業(yè)公司。你如果原本就是一個有非常強的業(yè)務的公司，你想嘗試用大模型去改變原來的業(yè)務，這個嘗試是沒有任何問題的。它僅限于你就是吃大模型這碗飯，你這個豪賭是賭的很大的，因為沒有人能確定，Open AI也不能確定，風險很高。所以我其實很積極，我很樂觀。

媒體：至少在這個層面，越是大企業(yè)越有優(yōu)勢，而中小型的初創(chuàng)企業(yè)就越來越被擠壓掉？

李笛：大模型是一個新技術范式，這個范式變化非?？?，任何一個點都很難判斷，比如說從現在開始小公司就越來越沒有機會，從現在開始算力只向大公司集中，現在這個階段還是在變化。

如果數據做了小模型，或者是我們這些公司用很小的模型不用那個模型，我們卷H100，他卷A10行不行？V100供應量很充足，我是說對于公司來講有很多種選擇，不是說千軍萬馬過同一條獨木橋，因為有很多條選擇，所以打法就不一樣了，這是好的。

媒體：如果目前的形態(tài)下，大公司和創(chuàng)業(yè)公司都在，你覺得你的判斷，還是說我們在什么樣的時間階段可能能夠見分曉，這個大模型或者是小模型格局會有定局嗎？或者是在未來的10年不會有定局？有不斷的公司冒出來跟產業(yè)接軌？

李笛：目前為止在全球范圍內沒有一個成功的AI To C的產品，也沒有To B的產品，這是人工智能的趨勢。好的一面是大家都有機會真正發(fā)現一個真正做下來好的C端的AI的產品，因為還沒有人做出來，一個真正AI作為完全驅動力的To B的產品還等待著我們去發(fā)現，而不是AI+或者其它的業(yè)態(tài)，這是人工智能現實的狀況。

為什么我們會特別的關心你這個商業(yè)模式到底能成什么樣？我們會去反思像API這種技術。當時人臉識別的算法API很管用，現在所有人都在用，能夠通過人臉識別API就掙錢，讓公司變的很好。但是不行（仍然不是真正的AI生態(tài)產品），所以只能賣硬件只能是接政府的一些項目，還是要創(chuàng)新。

媒體：那你想象當中純AI成熟的產品是什么樣的？形態(tài)是什么樣的？

李笛：我們一直努力用我們所能掌握的當下最好的技術組合框架造人。2014年發(fā)布會陸奇到2017年沈向洋一直都是這樣講的，小冰是沒有變的，我們認為這是最大的改變世界的產品。因為它創(chuàng)造了新的交互主體。

媒體：你覺得未來這種國民級的爆款，或者是有突破性的應用可能會出現在哪些領域？是像妙鴨那樣的嗎？還是某一些更實用的產品出現？

李笛：我覺得都會出現。我自己有一個深刻的感受，中國的DVD和藍光設備非常普及的時候，美國還在租錄像帶，那個時候在美國推進，包括日本推進DVD的轉型很難，但是你對美國的消費者來講DVD不是更清晰嗎？上一代的發(fā)展如果太成熟，一定程度上會扼制下一代的創(chuàng)新。因為錄像帶的產業(yè)包括服務的鏈條太通暢了，所以會比中國慢，因為中國沒有很成熟的錄像帶，所以DVD發(fā)展的快，移動互聯(lián)網發(fā)展的要快的多，某種意義上講也會對新的技術在這些領域的落地會產生一定的阻礙，因為原本已經很方便了。我個人認為機會是出現在現在移動互聯(lián)網沒有發(fā)展的太好的地方，可能會更容易一些。

媒體：在算力方面有感覺到緊缺嗎？

李笛：螞蟻的算力量級在我們面前是龐然大物，小冰很小，但是我們原來微軟的時候也是，每個部門能夠得到更多的算力，這就證明你這個部門受到足夠的重視了，另外一方面我個人的觀點真的到線上surfing的時候，最后還是取決于商業(yè)模式效果，你能運轉起來轉回來是OK的，拿很大的算力陪別人聊天，掙不到錢的話，沒有辦法有一個價值回本，反哺的話有很多人游戲做NPC，可以聊的很好，如果聊的足夠多，游戲掙的錢都被NPC聊沒了，算力再解決也是不合理。

如果你能夠通過交付，通過生成式AI，消耗這個算力得到的成果附加值很高，即便你把附加值獲得的收益拿來再做碳中和都是合理的。現在對生成式AI講，最大的問題還是在于到底得到了什么，在這個基礎上再來看算力合理不合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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