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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似救命要 57 黑喵 環(huán)球消息

2023-06-27 00:23:14 來源 : 嗶哩嗶哩

沈夢瑤在醫(yī)院一直待到中午才勉強(qiáng)找到了機(jī)會‘逃走’,她怕再待下去會后悔做出辭職這個決定......

不知道是不是小姑娘太招人喜歡, 她一路拉著沈夢瑤去查房, 用小孩子慣有的天真熱情替她開了一扇門, 鋪了一條路, 那條路上依然有人對她敬而遠(yuǎn)之, 但沒有誰當(dāng)面將厭惡或者不悅表現(xiàn)出來。

甚至,沈夢瑤能從個別人的字里行間感受到安慰。


(資料圖)

不直白, 卻足夠窩心。

再一次,沈夢瑤在這個工作了十幾年的地方感受到了人情味。

人, 真的是種非??蓯鄣纳铩?/p>

離開醫(yī)院, 沈夢瑤匆匆回了家。

袁一琦一上午沒給她打電話,估計是生氣了, 她要好好想想怎么哄人。

沈夢瑤一路忐忑,本以為推開門迎接她的會是袁一琦想盡辦法營造的低氣壓,誰知道家里大門敞開, 夸張的笑聲不時從里面?zhèn)鞒鰜恚h(yuǎn)遠(yuǎn)就可以聽見。

沈夢瑤眉頭緊鎖, 疑惑地帶上大門去了房間。

里面, 袁一琦大爺似的躺著,江童在她旁邊正襟危坐, 只要袁一琦的嘴巴一閑,江童立刻將水果奉上,荊雅,小胖, 方糖,呂廷昕,姜驪,凡是和袁一琦有過交集的,不論關(guān)系深淺都圍坐在一邊陪她聊天。

這待遇......比跟自己在一起時好多了,袁一琦也似乎非常享受。

難怪不給她打電話,原來是有了更好的選擇。

沈夢瑤這樣一想忽然覺得鼻頭酸酸的,控制不住地吸了吸鼻子。

這種感覺和先前在醫(yī)院的感動委屈不一樣,她現(xiàn)在很想不要面子地把這些人都趕出去......

坐在里面的姜驪最先看到沈夢瑤,她隨手捏起一顆葡萄扔進(jìn)嘴里,隨后揚(yáng)起手,不動聲色地朝她打了聲招呼。

一邊的荊雅正盯著緊張兮兮地江童瞧,那眼神恨不得把她剝皮拆骨一口氣全吞進(jìn)肚子,省的她把別的女人當(dāng)上帝伺候。

看到姜驪的動作時,荊雅勾勾唇角,就著二舅姥爺都不會有的霸氣坐姿踢了腳縮在一旁的小胖,“去,歡迎一下你老大媳婦兒,聲音要洪亮,態(tài)度要端正,肢體語言要豐富?!?/p>

小胖立刻彈從凳子上跳起來,肥碩的身體非常靈活。

“老大媳婦兒,歡迎回家!”小胖對著沈夢瑤的方向九十度大鞠躬。

沈夢瑤被他的稱呼弄得臉頰發(fā)燙,怔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尷尬,一時間,摻雜了多種的情緒的表情看起來格外怪異。

袁一琦背對著沈夢瑤,先前沒發(fā)現(xiàn)她進(jìn)來,這會兒聽見小胖這一聲嚎才揮揮手撥來江童,揚(yáng)起腦袋瞧向了門口。

“小夢瑤,你回來了啊,吃飯了嗎?這里還有剩的,你要不要先墊點(diǎn)兒?晚上他們會帶大餐過來,到時候再好好補(bǔ)?!痹荤两诒蝗怂藕虻膬?yōu)越感里,興奮地問。

沈夢瑤瞟了眼桌上的殘羹剩菜,臉上的熱度很快降下來,涼颼颼地回答,“不了。”

袁一琦嗯嗯點(diǎn)頭,“那你要不要吃水果?去皮,去籽,切了牙的,特別甜?!?/p>

沈夢瑤,“不了?!?/p>

“零食呢?甜的,辣的,酸的,應(yīng)有盡有?!?/p>

沈夢瑤,“......不了。”

袁一琦糾結(jié)地哦一聲,繼續(xù)問,“那你......”

還沒等袁一琦想清楚‘那你’之后該問點(diǎn)什么,沈夢瑤先她一步兇巴巴地打斷,“不了!”

袁一琦驚呆。

她家小夢瑤好像生氣了!

周圍都是精明人,見沈夢瑤不爽,紛紛站起來告辭,還沒被伺候夠的袁一琦見狀極力挽留,著急的模樣越看越扎眼。

不到一分鐘,熱鬧的屋子里只剩一片狼藉。

袁一琦怏怏地躺在床上,看著天花板嘆氣,“好不容易被人伺候一回,還沒享受夠怎么就結(jié)束了?!?/p>

沈夢瑤眉心突突地跳,聲音卻平靜如常,“你是不是覺得跟他們在一起比跟我更開心?”

袁一琦懵逼地擰過頭,瞧了沈夢瑤半天才噗嗤一聲大笑出來,“哈哈哈!小夢瑤,你怎么能跟他們比?這也太掉分子了!”

沈夢瑤,“我掉分子?”

袁一琦樂不可支,“你可當(dāng)呢!哈哈哈!”

沈夢瑤眉心的火快速蔓延,轉(zhuǎn)眼燒到了心口。

沈夢瑤面無表情地走過去,脫鞋,上床,將袁一琦扒個精光,全程一言不發(fā)。

事發(fā)突然,袁一琦腦子有點(diǎn)頓,隔了好久才艱難地咽口唾沫,磕磕巴巴地問,“小,小夢瑤,你想干,干嘛?”

沈夢瑤已經(jīng)著手處理圍在袁一琦周圍的水果零食,聞言頭也不抬地回答,“讓你心甘情愿地收回剛才的話。”

袁一琦,“......怎么心甘情愿地收,收回?”

沈夢瑤停下手里的動作,抬起頭,眉目含情,眼神直勾勾地瞧著袁一琦。

那眼神明明和外面那些個頂個會來事兒的小妖精沒法比,偏偏袁一琦越瞧

越覺得撩人。

一上午沒喝水,沈夢瑤這會兒渴得厲害,無意舔了下干澀的嘴唇,慢聲開口,“用你最受不了的方式?!?/p>

“......”袁一琦腦子和起了稀泥。

“小夢瑤,那什么,我這兒還殘著呢,現(xiàn)在,唔,現(xiàn)在做我肯定伺候不好你?!痹荤跞醯卣f。

沈夢瑤點(diǎn)點(diǎn)頭,眼眸微垂,黑亮的眼睛映著一潭清水,“沒關(guān)系,我伺候你。”

肯定比他們伺候的好。

沈夢瑤在心里補(bǔ)充。

說完,沈夢瑤端著水果盤離開。

袁一琦看著沈夢瑤的背影慫了。

沈夢瑤認(rèn)真起來真會要命,她自己最近也憋得有點(diǎn)久,一會兒要是忍不住叫出來恐怕整棟樓都能聽見......

這可是老房子,門里打聲噴嚏,外面都能聽得一清二楚,袁況是‘受盡折磨’。

就在袁一琦懵逼到不分東南西北時,收拾好東西的沈夢瑤回來了,垂在身側(cè)剛洗過的手還在滴水。

“從哪里開始?”沈夢瑤認(rèn)真地問,說話時綿軟中帶著絲絲涼意的指腹順帶貼上了袁一琦腰腹。

袁一琦一個激靈,雞皮疙瘩冒了出來。

姑娘略帶驚慌還強(qiáng)自鎮(zhèn)定的表情很容易惹人犯錯。

?

沈夢瑤走到床邊坐下,不等袁一琦回答,身咬上她的嘴巴。

有股子香香甜甜的西瓜味。

“小小小夢瑤......”袁一琦磁帶卡殼一樣叫沈夢瑤。

沈夢瑤抬眼看她,指尖卻在下移,順著袁一琦內(nèi)褲的邊緣來回摩挲,偶爾挑開單薄的布料輕輕剮蹭。

袁一琦繃不住,示弱地哼出聲來,“你輕點(diǎn)啊,我最近憋得厲害,一會兒叫起來超可怕的?!?/p>

沈夢瑤頓了下,悄悄紅了耳朵。

“唔?!鄙驂衄幃Y聲回答,滾燙的掌心貼上袁一琦前胸。

袁一琦身上的雞皮疙瘩還沒下去,從沈夢瑤掌心細(xì)膩的皮膚上劃過帶起的異樣觸感格外撩人心弦。

袁一琦目光漂浮,眼前似有星河,映著灼灼芳華。

沈夢瑤看著倒映其中的自己有片刻失神。

占有欲......她現(xiàn)在的表現(xiàn)叫做占有欲......一種在情人之間時常出現(xiàn),她過去體會過,現(xiàn)在變本加厲的存在。

“小夢瑤,你哭過?!痹荤p卻篤定的聲音讓沈夢瑤的思緒回籠。

氣氛靜默一霎,沈夢瑤低聲回應(yīng),“嗯?!?/p>

袁一琦抓著床單的手松開,轉(zhuǎn)而抱住沈夢瑤的腰身壓向自己。

沈夢瑤拒絕,“別亂動?!?/p>

“哦?!痹荤鶒瀽灢粯?,“那你干嘛做讓我心疼的事?哭了多久?”

“沒多久。”

“沒多久個屁!”袁一琦盯著沈夢瑤,眼睛瞪得滾圓,“眼睛到現(xiàn)在還是紅的!”

沈夢瑤胳膊肘撐著床坐起來,揉了揉眼睛,“剛回來看到你玩得投入開心的。”

袁一琦拖著嗓子,“............哦?!?/p>

開心怎么剛才那么兇?

沈夢瑤瞧見袁一琦那要笑不笑的表情心里的郁結(jié)又重了幾分,“他們怎么都來了?你叫的?”

“不......”袁一琦否認(rèn)的話一出口變了,大眼睛邊轉(zhuǎn)邊做戲,也不怕火上澆油澆過分了燒到自己,“對啊,早上醒來看你不在,袁七七也被叔叔阿姨押去上學(xué),我閑著沒事做就給他們叫來打發(fā)時間了?!?/p>

沈夢瑤平心靜氣,“醒了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?”

袁一琦對答如流,“那你出門也沒見跟我只會一聲。”

沒人知道袁一琦醒來看不見沈夢瑤時有多擔(dān)心,她怕沈夢瑤一個人跑出去挨罵,挨打,怕劉釗的人對她不利,還怕她的好名聲全敗在自己手里,每一樣變成現(xiàn)實都夠袁一琦受的,偏偏沈夢瑤還老往外跑,要不是送完袁七七上學(xué)的沈母過來告訴她沈夢瑤的去處,她真得扛著一身傷出門找人。

“我出門的時候你還睡著?!鄙驂衄幗忉?,“不舍得叫醒你?!?/p>

“咳!”袁一琦假模假樣地清了清嗓子,問道,“那你一上午去哪兒了?”

“沒哪兒?!鄙驂衄庪S口回答,小女人賭氣時慣有的別扭語氣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,倒是袁一琦原本收著的目光漸漸變得炯炯有神。

好心情不期而至,袁一琦拉著沈夢瑤的手,指尖逗弄著她柔軟的掌心,“不是我把他們叫來的?!?/p>

沈夢瑤被袁一琦勾得心猿意馬,想抽回手卻又舍不得,帶著微微醋意的心情被攪成了一鍋漿糊。

“是小胖給人叫過來?!痹荤鶑?qiáng)行給小胖甩鍋,“美其名曰我孤家寡人一個,一時沖動把自己搞得半身不遂,現(xiàn)在急需社會各界關(guān)愛支撐隨時有可能狗帶的身體,放屁!我明明有家有室,日子美得冒泡,純粹他那張狗嘴里吐不出來象牙硬拿我說事?!?/p>

沈夢瑤將信將疑,“是這樣嗎?”

袁一琦嘚瑟地翹起了腳丫子,“那你可當(dāng),我這塊兒寶死心塌地的跟著你算是讓你撿到便宜了。”

沈夢瑤向后傾身,把袁一琦的腳丫子拍了下去,假意兇人,嘴角上翹的弧度怎么都壓不下去,“一點(diǎn)病人的樣子都沒有,想挨打嗎?”

袁一琦德性地努努嘴,口氣又欠又招人喜歡,“來,打臉,其他地方肉少,把你手打疼了我心疼。”

“胡說八道!”沈夢瑤沒忍住笑了出來,輕握著袁一琦的腳踝,指腹來回摩挲著被自己剛才打到的地方。

“小夢瑤,你去醫(yī)院了是不?”袁一琦動了動腳,吸引沈夢瑤的注

意力,“醫(yī)院有人罵你了?”

沈夢瑤低著頭,認(rèn)真幫袁一琦揉著腳踝,手下細(xì)膩的觸感讓她上癮,“去了,沒人罵,只是有點(diǎn)冷淡。”

“忘恩負(fù)義!”袁一琦窩火,“我他......”

沈夢瑤手下用力,不讓袁一琦動粗口,“也有人感激,惦記?!?/p>

袁一琦撇嘴,“你就糊弄自己吧?!?/p>

沈夢瑤不予置否,糊弄不糊弄的沒有多大意義,有那么一兩個真心的她就已經(jīng)非常感激了。

“下次出門記得跟我說一下?!痹荤?。

“好,這次......一琦,這次我是故意沒告訴你的?!?/p>

袁一琦危險地瞇起了眼睛,“你想背著我偷偷做什么?”

“不做什么,只是怕你打電話時刻意逗我笑,你心疼卻假裝無所謂的聲音我聽了會想哭?!庇绕涫沁B鐘愛的工作也被人嫌棄時。

“......”袁一琦的眼神黯淡下來,“沖動是魔鬼,后悔說出來了吧?現(xiàn)在咱倆就是兩只過街的老鼠,走哪兒都有人想把咱們?nèi)佑湾伬镎?。?/p>

沈夢瑤放開袁一琦的腳踝,重新坐回她身邊,指尖卷著她柔軟的發(fā)絲,深邃眸光偶爾從她身前游移,“別再說這種沒所謂的假設(shè),不接受?!?/p>

大白天的,袁一琦拒絕裸奔,勾著小毯子護(hù)了護(hù)關(guān)鍵位置。

“好,以后不說了。”袁一琦說。

沈夢瑤,“嗯。”

沉默突然而至,讓本就有點(diǎn)熱的房間更加熬人。

半晌,沈夢瑤突然開口,“一琦......”

袁一琦抖著被她揉舒服了的腳踝,閉著眼睛哼哼,“唔?!?/p>

“等你把身體養(yǎng)好了,我陪你去祭拜叔叔阿姨可以嗎?”

袁一琦放松的身體繃緊,微闔的眸子輕輕顫動,“清明剛?cè)ミ^,過段時間再說吧?!?/p>

袁一琦言辭之間的逃避不言而喻,沈夢瑤不忍心勉強(qiáng)袁一琦,但更不想她一直把心里的遺憾藏在日記本里。

【老袁,你別急著走,和我媽多在附近轉(zhuǎn)轉(zhuǎn),記記回家的路,也等等我。

下輩子,我還給你們當(dāng)女兒。

下輩子,我不叫你老袁,我叫你爸,天天叫,叫到你煩?!?/p>

【老袁,對不起。】

這是袁一琦寫在日記本里的心里話,日期停留在她12歲那年。

那時候,她還長在那個沒有溫度的親人家里,靠著微薄的記憶孤孤單單的生活......心懷愧疚......

“一琦?!鄙驂衄幾皆荤磉叄瑩崦贻p單純的臉頰,“那是你的父母,也是我的?!?/p>

袁一琦緊閉著眼睛不說話,睫毛根處隱約可見濕意。

“如果你覺得你那時候做錯了不敢道歉,那我替你去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我替你叫他爸爸,把你這些年欠下的逐一補(bǔ)上,等有一天補(bǔ)完了,你再理直氣壯地對他說‘爸爸,這是我喜歡的人,請你祝福我們’?!?/p>

“......”

在袁書珊家長大的那些年,袁一琦時常會從夢魘里驚醒,夢里是她父母的慘死,還有......年幼的袁一琦因為害怕沒叫出口的那聲‘爸爸’。

每到那時,閣樓里總是一片漆黑,袁一琦仰躺在濕了一片的枕頭上,呆呆看著眼前零星的月光清醒到天亮。

后來,她開始回憶小袁一琦和沈夢瑤那段短暫卻溫暖的相遇,再后來,她逐漸被生活招安,被回憶招安,等到再次遇見記憶里的人時便一發(fā)不可收拾地愛上了她。

袁一琦睜開眼睛,被水洗過的眸子亮得驚人。

“......好。”袁一琦回答。

沈夢瑤俯身,嘴唇貼著袁一琦光潔額頭,把今天在醫(yī)院收到最好的禮物轉(zhuǎn)贈給她,“好孩子,別哭了?!?/p>

好孩子......

被叔叔帶回去以后,袁一琦的記憶里沒人再和她說過這三個字, 她聽到最多的是袁書珊那些朋友帶著敵意和諷刺的‘野孩子’, 如今再聽, 她竟然覺得這三個字勝過世間所有美好的東西, 特別是由沈夢瑤說出來......

孩子永遠(yuǎn)天真, 孩子的世界沒有傷害。

袁一琦在孩子的世界短暫停留后與它分道揚(yáng)鑣,再不知其中滋味, 如今,沈夢瑤重新將它帶到了她身邊, 她分外珍惜。

“你怎么會知道?”知道我對過去的不甘和害怕。

袁一琦問, 淚珠子掛在眼角,將落未落。

沈夢瑤離開袁一琦, 一手撐在她身側(cè)低頭看她,一手從她的睫毛上慢慢劃過,“看了你的日記。”

袁一琦恍然大悟, 繼而撅起了嘴巴,“差點(diǎn)忘記袁書珊這個壞女人干的好事了?!?/p>

“嗯, 她的確干了件好事。”

“屁!明明就是看你好欺負(fù), 拿去刺激你的?!?/p>

“這是她的初衷,但對我來說卻是了解你最直接的渠道?!?/p>

兩人在一起的那段時間, 袁一琦很少談及過去,在沈夢瑤面前,她樂天、熱情,對什么都充滿希望, 可這希望背后不屬于她那個年紀(jì)的滄桑卻從沒有離開。

沈夢瑤恨袁書珊欺負(fù)袁一琦,卻也感謝她偶爾把袁一琦的過去公之于眾,若非如此,她可能到現(xiàn)在還不知道自己當(dāng)年不已的妥協(xié),給袁一琦帶去了多少災(zāi)難。

如果當(dāng)年沒有讓袁一琦叔叔帶走她就好了。

這個‘如果’曾經(jīng)是沈夢瑤腦子里揮之不去的存在。

從未出口,但在她心里落地生根。

一琦,我們一言為定?!鄙驂衄幧斐鍪?,勾起袁一琦的小指,“等你身體好了,你帶我回家看看爸媽,我們要選個好天氣,手牽著手,讓他們看看他們用盡全力保護(hù)的女兒現(xiàn)在過上了他們期望的生活?!?/p>

袁一琦別過頭,目光閃躲,“如果他們不同意呢?”

沈夢瑤遲疑,“......”

“他們希望我找個可靠的男人,過正常的生活和婚姻,從我出生他們就這樣希望,我要是答應(yīng)了,對你是辜負(fù),不答應(yīng),對他們是不孝?!?/p>

袁一琦轉(zhuǎn)回來,矛盾在眼里交織,“小夢瑤,你希望我怎么選?”

沈夢瑤勾著袁一琦的手慢慢落下。

馬上要放開時,袁一琦眼里的矛盾驟然消失,只留堅定,“我選你!”

與此同時,沈夢瑤猛地握緊袁一琦的手,放軟了聲音,“你要選我。”

寂靜的臥室里,燥熱空氣緩緩流動,驅(qū)散現(xiàn)實帶來的寒意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次日一早,袁一琦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享受難得的清閑時光,沈夢瑤坐在旁邊給她穿衣服。

“手抬一下?!鄙驂衄庍荤母觳舱f。

袁一琦順著沈夢瑤的力氣抬起胳膊,瞇著腫出三眼皮的眼睛,舒服地嘆氣,“眼縫里看世界原來這么美。”

沈夢瑤好笑,“睜大眼睛看就不美了?”

“那你以為!瞇瞇眼的世界只有眼前人,獨(dú)一無二哦?!?/p>

“是嗎?”

“當(dāng)然!你快問我眼前的人是誰?!痹荤鶖Q巴著胳膊撒潑,不配合沈夢瑤好好穿衣服。

沈夢瑤擰不過袁一琦,抓住她亂動的胳膊認(rèn)真地問,“你眼前的人是誰?”

袁一琦齜牙,“你呀?!?/p>

沈夢瑤點(diǎn)點(diǎn)她的額頭,回了她一模一樣的兩個字,“你呀。”

這一刻,她連無奈都覺得是種享受。

喂袁一琦吃完早飯,沈夢瑤出發(fā)去了醫(yī)院。

離職手續(xù)沒辦法下來之前,她還有責(zé)任要履行。

停車場,沈夢瑤遇到了專程在等她的花亦。

“方便跟我去個地方嗎?”花亦面色凝重地問。

沈夢瑤,“去哪里?”

“看看小朱。她導(dǎo)師的案子已經(jīng)移交法院,不出意外這兩天就會開庭審理,法院那邊有周正打招呼,媒體這邊也有公眾輿論推動,法院對他的量刑肯定從重,我昨天看到新聞只顧著高興,一時大意忽略了小朱,她看到新聞再次崩潰了?!?/p>

沈夢瑤的心懸置半空,“小朱對自己做了什么?”

花亦稍一回憶小朱被玻璃碎片劃得血淋淋的胳膊,依然覺得脊背發(fā)涼,“自殘?!?/p>

沈夢瑤攥緊車鑰匙,果斷答應(yīng),“你在這里等我,我去安排下今天的工作!”

“好!”

不出二十分鐘,沈夢瑤急匆匆地回到停車場,坐著花亦的車去找小朱。

袁書珊沒能成功帶走的小朱和她母親現(xiàn)在住在花亦家里,一處遠(yuǎn)離市區(qū),還沒有被拆遷的偏遠(yuǎn)村落。

入村的公路中央種了成排的香樟樹,樹蔭落下,清涼一片。

沈夢瑤坐在副駕,遠(yuǎn)遠(yuǎn)看到了村口坐在石獅子旁邊的花花。

花花一手拿著棉花糖開心地笑,一手牽著一個形容枯槁的女人。

那是被生活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小朱。

“你放心讓小朱和花花待在一起?”沈夢瑤目視前方,擔(dān)心地問。

小朱精神不正常,別說是放任她和花花待在一起,哪怕是成年男人都未必能一直完好無損。

花亦單手扶著方向盤,千瘡百孔的心被女兒乖巧的模樣填滿,“小朱喜歡花花,不會傷害她?!?/p>

沈夢瑤著急,“小朱和普通人不一樣!”

花亦側(cè)目,沒了負(fù)擔(dān)的聲線自然溫和,“在花花那里,小朱和誰都沒有區(qū)別,花花能讓小朱回到?jīng)]有煩惱的童年,那是只有她們才懂的小世界,沒有生活的壓力,也沒有成年人的勾心斗角,小朱很喜歡那里,花花是她在哪里的朋友,她不會傷害花花?!?/p>

沈夢瑤緊抿的嘴唇漸漸松開,“這樣挺好?!?/p>

小朱的前半生過得小心翼翼,卻依然不得所求,如果真的能忘記,對她來說未必不是最好的結(jié)局。

車子臨近村口的石牌樓,花花站起來,拉著小朱興奮地朝他們跑了過來。

花亦減緩車速,將車子靠邊停下,兩人解開安全帶走了下來。

看到沈夢瑤,花花興奮的表情隱隱透露出不安和期待,小朱則害怕地縮起身體一直往花花后面躲。

沈夢瑤不了解小朱的情況,不敢貿(mào)然上前,而是后退幾步,給她留出自由呼吸的空間。

“沈阿姨?!被ɑㄅe著棉花糖,干凈的雙眼摻雜著成年人才會有的傷感,“袁七七是不是不喜歡我了?”

沈夢瑤失笑,“你是她撿回去的,她怎么會不喜歡你?”

“可是我騙了她,我故意出現(xiàn)在她面前,騙走她的零食,還差點(diǎn)害了她最喜歡的袁一琦阿姨?!?/p>

“那你最后有沒有傷害袁一琦阿姨呢?”

花花拼命搖頭,“沒有!”

“那就沒有問題了?!鄙驂衄幎紫?,隔著不遠(yuǎn)的距離和花花平視,“七七給你零食吃,帶你回家是因為喜歡你,喜歡是一件很長久的事請,一旦開始就很難停下?!?/p>

花花聽得模棱兩可,歪著腦袋懵懂地問,“所以,七七還是喜歡我的?”

“嗯?!?/p>

“太好了!”花花開心地手舞足蹈,沒有一點(diǎn)先前超出這個年紀(jì)小

孩的成熟。

沈夢瑤默默看著,嘴角的弧度無意識地上揚(yáng)。

花花的笑容很有感染力,看到的人都會不自覺地被吸引,包括把自己從這個世界隔離出去的小朱。

“好,好......”小朱學(xué)著花花的樣子,不斷重復(fù)這個字。

花花踮著腳,拉著小朱的胳膊,一個字一個字慢慢教她,“高,興,開,心。”

沈夢瑤站起來,對一旁始終帶著笑的花亦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
他的放心理由充足。

在村口停了一會兒,沈夢瑤帶著花花,花花牽著小朱步行回家,花亦開車在她們身后不遠(yuǎn)不近地跟著。

家門口,小朱媽媽正坐在矮凳上摘菜,看到自己女兒回來,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兒迎過來,一邊替她抹額頭的汗,一邊笑著問仰頭看她的花花,“又去村口了?”

花花舔了口棉花糖,點(diǎn)頭,“嗯,小朱阿姨今天很乖,沒有發(fā)脾氣,還跟我學(xué)說話?!?/p>

“是嗎?”小朱媽媽蒼老的臉上擠滿褶子,笑容卻比那些光鮮亮麗的年輕更讓人覺得溫暖。

“學(xué)了什么,跟奶奶說說。”小朱媽媽問。

花花,“學(xué)了......”

花花剛開口,小朱像牙牙學(xué)語的幼童一樣接過她的話認(rèn)真回答,“開,開,心!高興!高興!”

小朱母親當(dāng)年能在離婚后,獨(dú)自帶著被陰影折磨的女兒走到現(xiàn)在無疑是位堅強(qiáng)的母親,可當(dāng)她聽見已經(jīng)讀到博士的優(yōu)秀女兒如此磕絆地說話時竟然哭了起來。

她不覺得可惜,甚至深深感激。

生活的落差帶給她的不再是傷痛,而是新生,連同她永遠(yuǎn)視為孩子的女兒一起重獲新生。

小朱放開花花,茫然地注視著面前這個對她來說同陌生人沒有差別的蒼老女人。

她的記憶是混亂的,空白的,可從母親那里得到的,已經(jīng)融進(jìn)靈魂的愛從不曾被封鎖。

看到她哭,小朱的心也在難受。

“不哭!不,不哭!”小朱無處安放的雙手在空中亂抓,執(zhí)拗地重復(fù)著這兩個字。

女兒因為過去再次被提及而陷入混亂后,小朱媽媽一直擔(dān)驚受怕地守著她,尤其是在她自殺未遂之后,那種小心翼翼地呵護(hù)達(dá)到了極致。

小朱媽媽從來不敢幻想生命已經(jīng)過去大半的自己還能從女兒那里找到依靠,可是方才,她說不哭......

小朱媽媽跌坐在路邊,哭得撕心裂肺,積壓在她心里多年的痛苦在這一瞬間轟然釋放。

她的希望回來了。

花花反身抱住沈夢瑤的腰,掛著眼淚的小臉埋在她腹部,悶聲問道,“沈阿姨,小朱阿姨是不是要好了?”

沈夢瑤低頭,手掌輕撫花花垂在腦后的辮子,“是,她要好了?!被氐揭粋€單純,沒有傷害的年紀(jì)。

停好車的花亦走過來,站在兩人身邊,同她們一起看著那對被生活蹂|躪卻始終在努力尋找出口的母女。

小朱媽媽還在痛哭,小朱站在一旁手足無措。

她太‘小’,不知道什么是安慰。

眼前的這個女人對她來說太‘陌生’,她不知道該不該安慰......

“不哭?!陛p柔的女聲隨著一個擁抱悄然出現(xiàn)。

小朱媽媽怔然地被小朱抱緊,哭聲戛然而止。

許久之后,小朱媽媽用力回抱住女兒,感受她懷抱里不再只有冬季的鮮活溫度。

沈夢瑤看著這一幕,素凈的臉在寂靜村落的煦日和風(fēng)中露出微笑,“她什么都知道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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