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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7月35攝氏度的時候，海爺突然在我們小群里發(fā)來文圖。坐上房車，此刻夫妻二人與姐姐姐夫四人，在15至25攝氏度的烏蘭布統(tǒng)草原，慶祝大姐80歲的生日。照片上的房車像小型家庭客廳，餐桌支起，咖啡四杯。

“這條線路好，到烏蘭布統(tǒng)看烈馬奔馳，看羊群如云，看白樺林，看高高低低不一樣的草原，接著走草原天路，更是仙境，秋天去那里有絢麗豐富的顏色?！比豪镉腥税l(fā)信如寫詩?！盀跆m布統(tǒng)草原是我的家鄉(xiāng)！我已經(jīng)有十多年沒有回去了！謝謝海爺讓我回憶一波?！?/p>

海爺在家里的兄弟姐妹間排行居中，上面的哥哥姐姐都是高級知識分子。海爺自己是高級警監(jiān)。80歲的大姐與姐夫氣宇軒昂，除了頭發(fā)白了一點，哪里看得出是80歲。海爺?shù)奶珰赓|(zhì)優(yōu)雅，年輕漂亮。一群人初相識時，有人跟海爺打趣：“你是否是二婚？”“NO！NO！”海爺搖頭微笑，瞇上那一雙招牌式笑眼。夫人比海爺小8歲。

所謂的花樣爺爺范式，其幕后一定有一位大氣奶奶支撐。七八年前跟海爺一起參團游以色列與約旦。海爺一路照顧我跟另一位女團友，海奶比他還熱情。機場托運行李，已經(jīng)退休的高級警監(jiān)還是一身蠻力，一拎就把我大箱子的把手弄斷了。幸虧已是返程路，混混就過。

海爺，中等個子，目光精銳，笑聲爽朗，指導消費。跟著他買五星級酒店的年卡。跟著他旅游歐洲、非洲。跟著他聽新年音樂會。跟著他買石斛蟲草。就是他去健身房練杠鈴習游泳，我們吃不消了。海爺?shù)母S者大多數(shù)是女性。草原房車之旅，照片上海爺穿的那件紅白相間的名牌T恤有些眼熟，好像是一同赴法意瑞時那件讓我們贊不絕口的T恤。想想已經(jīng)有十多年時間過去了。要么海爺再來上那么相同款的新一件？一年一年地過去，海爺?shù)那Ы鸾Y(jié)婚了，生孩子了。等到海爺開始曬外孫女寫的英文詩歌時，才猛然驚覺：海爺應該老了！

小群里，看電影的“粉絲”，最后只剩下我與海爺兩位堅定的，是那種連著三天每天看兩場電影的專業(yè)電影真愛粉。海爺喜歡戰(zhàn)爭片與愛情片?！按笃脑挘堑蒙想娪霸嚎床豢?！”海爺?shù)挠^點?？墒侨ツ?，我挨著海爺?shù)奈恢米诜庞呈?，即使有槍炮聲的?zhàn)爭片，海爺竟然也閉眼小瞇了一會兒。也許因為他喜歡的愛情片，戰(zhàn)爭片前面放的一部，是女人對女人的，讓他毫不欣賞且反感有之。那日深夜，出得電影院，如果快步走，就能夠趕得上11號線的最后一班地鐵。習慣喊出租車的我，跟著海爺大步流星，氣喘吁吁中還在討論電影劇情。小睡片刻，他力大無比。

退休以后，我的白頭發(fā)一點點增多，聚會三小時以上，腦袋會發(fā)暈?？炊嗔穗娨晞〉诙煲厢t(yī)院看紅眼睛。老，就是這樣毫不客氣地讓你體驗。然而，海爺不老。今年他乘房車去草原避暑，明年，不知他有什么新花樣。他的私人護照一本不夠，兩本都蓋滿了各國簽證。除了阿根廷、秘魯方向，全世界他哪個方向都取其精華涉足開心過了。他笑聲的頻道與能量從來沒有因為年齡的上升而減次減弱。粉海爺?shù)呐杂讶四挲g還越來越小了！從60歲，50歲，到40歲，30歲。

海爺，我們不允許他老。（南 妮）